少女MM

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忘記這個坑所以趕快發(
高中生設定有，比平常的短篇多爆了一點字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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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日早晨的電車總是擠滿了人。
因為比平時早上車所以很幸運的有了位置，そらる拿出耳機，邊聽著音樂邊隨著電車前進。
搖搖晃晃的過了兩站，這時，そらる的位置前站了一個與他年紀相仿，但是卻不同校服的白髮少年。
起先的そらる並沒有特別在意，畢竟每天電車上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。而真正讓他開始在意上的，是對方那好似隨時都會倒下的蒼白面孔。
そらる有些擔心的皺起眉：「喂，你沒事吧？」
白髮少年搖搖頭，但五官卻痛苦的糾在一起，整個身體都在搖晃，簡直和電車有得比。
そらる嘖了一聲，二話不說拔下耳機後讓自己的位置和白髮少年對調。
發現對方讓位給自己，白髮少年慌亂的抬起頭：「那個、請不用……」
「安靜。」完全不理會對方的反駁，そらる重新戴回耳機，「你看起來比我還需要坐著，那就乖乖坐好。 」
嘴巴張了又張，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。於是白髮少年放鬆身子坐著，神情這才紓緩了些。
「那個，謝謝……」
之後，白髮少年細聲的說。
「嗯。」

就這樣過不久，電車到站了。

－

在學校度過了漫長的一天，下了課後，因為晚自習的緣故正好與下班尖峰時間錯開，所以電車上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。
踏進車廂，そらる一眼就看見那頭刺眼的白。
「啊，你是早上的那個！」
白髮少年猛然從座位站起，臉上掛著高興的微笑。
そらる點點頭，坐到對方身邊去：「結果你早上還好嗎？」
「啊，那個沒有問題！只要下電車之後就好很多了！」
聞言，そらる露出不解的神情。
「呃……」白髮少年頓了一下，苦笑著解釋：「因為我有那個……人群恐懼症之類的？所以在人多的地方會不太舒服。」
回想起早上電車裡的情況，そらる了解的嗯了一聲。
車窗外的黑幕被快速刷過，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。
他把眼別了開來。
「對了，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？」白髮少年突然湊過來，率先指了指自己：「你好，我叫做まふまふ喔！」
被對方過於清澈的雙瞳注視著，そらる不免愣了一下，才緩緩開口回答：「……そらる。」
「嗯！請多指教喔そらるさん！」

那天，他們知道了彼此的名字。

－

之後的事情就像是安排過似的，每次只要そらる一上車，過兩站，便可以看見まふまふ的身影出現在車門後。而當然這時間上車時的まふまふ總是不太舒服，所以そらる便會起身將位置讓給他。
久而久之，也就演變成そらる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，等まふまふ來了再讓座。
每次相處也只有短短幾站的時間，不過慢慢堆疊下來，也算是能夠逐漸了解彼此了。
大部分都是まふまふ在說著自己的事，そらる細細聽著，偶爾發言，まふまふ便會笑得很開心。
這個人很單純。這是そらる第一件發現到的事。
然後……
「吶吶そらるさん，まふまふ昨天看到了一隻超──級可愛的貓咪喔！真的超可愛的！」まふまふ興奮的踢著腿，彷彿那隻貓現在就在眼前一般，一雙大眼閃閃發亮。

然後，笑容很可愛。

そらる環著手，嘴角微微勾起。
這是他所發現到的第二件事。

－

一切開始不對勁，是從そらる看見まふまふ手臂上的傷開始。
「這是什麼？」抓起手腕把傷口翻出來，看起來是被劃傷的，類似於某種利器的割痕。
そらる絕對不相信這是自殘。那問題是，誰做的？
「呃……那個……」掙脫了對方的手，まふまふ把手上的傷用袖子遮住，對著正注視著他的そらる解釋：「這、這個傷其實是まふまふ昨天不小心被家具劃到的啦！超痛的，所以昨天まふまふ有自己擦過藥了，そらるさん不用擔心喔。 」
看著不斷搖手告訴他沒事的まふまふ，そらる僵持了一會，最後也只好嘆氣：「……好吧，但是有什麼事要來跟我說，聽到了嗎？」
「嗯、嗯。」まふまふ乖順的點點頭。
「很好。」
偷偷望著そらる，まふまふ雙手交握，輕輕的道：「そらるさん，果然很溫柔呢……」
「嗯？你說什麼？」
「什麼都沒有喔。」

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，但沒過多久，狀況是越來越嚴重。
まふまふ身上每天都帶著各種細小的傷痕，重點傷都在不易發現的地方，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看見。
他早該知道這件事並沒有當初所想的單純。
曾經幾次，そらる想要間接詢問這個問題，卻被對方以巧妙的話題掩蔽過去。
久而久之，拖著事情不管的後果，便是那越來越大的傷痕。
觸目驚心。
傷口在白皙的皮膚上，像朵綻放燦爛的紅花。
這是霸凌，錯不了的，他知道。
隨著傷口的增加，笑容也逐漸從まふまふ的臉上退去、那個自己認為可愛的笑容，現在已經憶不起是什麼樣子了。

事情開始一路走下坡。

他們都發現了，卻沒有人開口。

－

就這樣，日子迎來了2月14日。
這種日子對そらる而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，拿到的巧克力也都是友情巧克力。
所以，そらる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刻。
「我喜歡你，そらるさん。」
熟悉的人物、熟悉的場景，白髮少年紅著一張臉，吐出愛戀的話語。
身體上、依舊覆滿著紅花。
刺眼的扎人。
「……まふまふ，你知道我喜歡的是女生。」
他喜歡對方，但終究不是那個喜歡。
身體大力的震顫了一下，まふまふ握緊了手心，低喊：「嗯……まふまふ知道……」
「所以，我不能接受你。這樣你可以明白嗎？」
「嗯……まふまふ明白的喔……」
「但是，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。」
「嗯……」
於是そらる最後一次看見那個久違的笑顏，是まふまふ含著淚水、拾起微笑的那瞬間。

最後一次。

從此之後，他再也沒看過那抹白。

－

也許是對方在逃避，儘管そらる在往常的時間上車、坐在往常的位置，まふまふ也一樣沒有出現。
就這樣日復一日，走到了櫻花開得燦爛的季節。
他看見了今天的報紙。
斗大的標題躺在那裡，そらる的雙眼瞬間睜大。
──『高校生被霸凌致死。』
他覺得呼吸困難。
顫顫的將眼往旁邊移去，黑白報紙上的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，但そらる還是能看得出來。

白色染成了灰，紅色凋零了。

現在後悔還有用嗎？
沒有了，什麼也沒有了。

世界拉下黑幕，電車呼嘯而過。

－

隔天早晨，そらる比任何一個人都還早踏進電車。
熟門熟路的走到那個位置，回憶在車廂間翻湧。初次相遇的時候、聊天的時候、告白的時候。
那個帶著淚的笑容，那個滿身是傷的身子。
そらる打開書包，從裡面拿出一朵櫻花。
「……生命雖然短暫，卻十分燦爛。」
呼了一口氣，他輕輕彎下腰。

將花放在那個、只有你能坐的位置。